律呂正聲卷二十一──五聲所起
明 王邦直撰
【五聲所起】
五音者,宮、商、角、徵、羽也,亦謂之五聲。主夫人聲氣所出,升降清濁為則。人心感物而動,形於言之謂聲,自其聲有高下清濁之殊之謂音。音與聲非有二也,音與聲雖一而有不同。樂記曰:「聲相應,故生變,變成方,謂之音。」又曰:「情發於聲,聲成文謂之音。」成方者,言其曲折之有法也;成文者,言其清濁高下之有節也。
[八卦八音配八風之圖]
夫聲之變而生音,成方、成文即聲之變也。聲之變即虞書所謂『聲依永』也。而又言『律和聲』者,何也?蓋人聲自有高下,聖人制五聲以括之,五聲中又各有高下,又制十二律以節五聲,分為十二等,使其清濁有一定之體,所謂律和聲也。律謂六律、六呂,十二月之氣,言當依聲,是律呂亦本人聲而制也。所以然者,以人稟中和之氣,而有中和之聲,故五音律呂,皆以人聲為度。太玄以謂『聲以情質,律以和聲』,先儒以謂『依人音而制樂,託樂器以寫音,樂本效人,非效樂者』是也。蓋形體有處,莫不有聲,聲出於和,和出於適。和適,先王定樂由此而生五音;未正則當求之律呂,律呂未定亦當求之五音,可以參互而得之。朱子曰:「音律是氣,人聲亦是氣,故相關是也。不得已而就其所近,而易者以求之,先從吾身始。」晉人有言『絲不如竹,竹不如肉』,言『漸近自然』耳!故邵子曰:「惟人兼乎萬物,而為萬物之靈。如禽獸之聲,以其類而各能得其一。無所不能者人也,推之他事亦莫不然。人得天地日月交之用,他類則不能也。」是故大禹以件聲律,然惟聖人氣質清明,故能審音以知律,而人或拘於風土之異,氣習之偏,其聲音雖具夫律呂之理,而不能以自審也。故必以竹為管以正之,而後其聲音之清濁高下,可得而辨矣。諸儒之說亦多不同,其以宮為至濁、羽為至清者,自漢以來,諸儒之論皆然也,是以黃鍾九寸之謬誤之也。其以宮為至清,羽為至濁者,李氏文利之說也。仲呂、蕤賓、林鍾本皆徵音,而以為羽,豈不謬哉!是皆未得其正也。惟月令之說,人多未察。中央土,其音宮。律中黃鍾之宮。黃鍾之宮本羽之宮也,而中央宮音與之同律,則宮、羽之音均為至清可見矣。今定五音,宮為至清,羽為次清,商為半清,角為半濁,徵為至濁。宮為喉音,舌居中也;商為腭音,開口張也;角為舌音,舌縮却也;徵為齒音舌點齒也;羽為唇音口撮聚也。羽與宮雖同而亦有異,唯黃鍾宮、羽同音,至大呂、應鍾則專為羽音,而又稍濁於宮矣。是故以唇音,以其與宮有間也。但唇音亦清,不可謂之濁也。以十二律分之,以喉音之輕清者為黃多鍾,以唇音之重濁者為大呂,以唇音之半清半濁者為應鍾,以音之輕清者為無射,以音之半清半濁者為南呂,以音之重濁者為夷則,以舌音之重濁者為姑洗,以齒音之重濁者為蕤賓,以齒音之半清半濁者為仲呂,以齒音之輕清者為林鍾。則黃鍾為正羽,至清也,與宮同音。應鍾亦清羽也,大呂濁羽也。夾鍾正角,半清半濁也。太簇清角也,姑洗濁角也。蕤賓正徵,至濁也。林鍾清徵也,仲呂濁徵也。南呂正商,半清半濁也。無射清商也,夷則濁商也。
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動,物使之然也,感於物而動,故形於聲。是故內本之情性,由中以達外.而五聲出焉。聲出於脾.合口而通之謂之宮,故其音宮者,情恐而性信;聲出於肺,開口而吐之謂之商,故其音商者,情怒而性義;聲出於肝,而張齒湧吻謂之角,故其音角者,情喜而性
仁;聲出於心,而齒合吻開謂之徵,故其音徵者,情樂而性 禮;聲出於腎,而齒開吻聚謂之羽,故其音羽者,情悲而性 智。天以一元之氣生人,人之聲即天之聲也。宮聲最居上,元聲出於中宮,其氣直升,故聲始出於喉,直上出為宮音,口勢隆穹者是也;商聲次上元聲出於中前,其氣斜生,故再出到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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