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玄子卷之一
趙樞生彥材撰
存目子260*464
內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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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身一宇宙耳
運則雲行
噓則風生
滲則雨施
蹙則雷震
掣則電燿
凝照則日月停
附麗則星辰月燁
委隨則水流繼
續則火延
皆其小者
若藏於帝宰
聚於玄樞
凝於淵箸
歸於神極
則寂湛謐妙矣
雲行雨施
自爾其行湤也
風旋氣感
自爾其施感也
雷轟電掣
自爾其轟掣也
日照月臨
自爾其照臨也
水流火燃
自爾其流燃也
雖宇宙變動
山川湮勃
日月銷沉
而真宰常存
此後老凋光之道
夫形骸骨肉
人之實體也
情神靈識
人之虛用也
故隳體黜聰
離形喪我
非其至者也
去知屏識
滌玄除覽
斯其至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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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摩蕩於埃𡏖之表
想散殊於高下之間
察亭毒于絪縕之際
則見升降者自爲升降
流行者自爲流行
運旋者自爲運旋
盤礴者自爲盤礴
瀰漫者自爲瀰漫
生息者自爲生息
飛揚而沉潛者
勝負而屈伸者
浮沉而動静者
循環而徃來者
洪纖鉅細
靡有止息
流動充滿
未有窮已
人我並列天地間
不相假借
我物同流
宇宙內不相凌奪
天地與我
我與人人
物又各奠位于太虛中
不相混淆
三才六位
太虛中一物耳
〇一勞一逸
不如不勞不逸也
一張一弛
不如不張不弛也
一生一息
不如不生不息也
故聖者則曰無動無静
佛者則曰不生不㓕
蓋不離者慧也
鍊也
僊也
不即者
定也
忘也
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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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不在天
下不在田
浮浮而飛飛
停于中間
此豈必其形哉
亦存其神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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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街喧市聒
不足以汨吾静漠之天
塵擾事紛
不足以干吾玄閑之府
故扃禪關而棲寂
所以爲聖道之樞也
秘靈竇而𣶬真所
以爲天游之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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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神
幻氣之凝結也
若重樓峻閣
然一動
形萌情則傾頹壞塌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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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噓救拂之氣
受之以毫竅
宣明流麗之光
受之以眉睫
漸濡膏潤之澤
受之以膚革
芳香醋烈之芬
受之以鼻孔
來而不覺
覺而不合
則以意不受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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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空外無神
亡氣寂思
息意冺所見者
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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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有時惡
熱有時惡
寒有時好
動有時好
静有時欲
寂有時欲
感夫動則化陽
静則化陰
感則合天
寂則合地
不動不静不寂不感
則不陰不陽不天不地而爲人
故人者天地之交陰陽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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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收視內
果何形之可觀
而用吾目曰反
聽內果何聲之可聞
而用吾耳曰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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遯心於昧谷
則佇目視之而不可見
傾耳聽之而不可聞
游神象罔之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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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其形而存其神
存其神而見焉
見龍得象焉
所謂窅冥恍惚
其精甚真斯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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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之有吾身
天地之一礙也
吾身之有心
吾身之一礙也
心之有知識
又此心之一礙也
知識之有偏着
又此知之一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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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形與物合併而無之
曰事與心合併而無之
所留者
元氣神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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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有三自
身自在
心自然
行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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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覽多則目神倦矣
思索深則心神疲矣
是以耳目猶在
視聽已衰
形氣雖存
精力非故
皆由於二神之交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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覽美篇而至於不能去手
翫景光而至於不能去步
挹奇香而至於不能去鼻
斯爲離真性而擾天君矣
必一切屏之可乎//
吞精嚥液
存神服氣
舉骨提肉
遊息內會
晝夜不息
善之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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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晶景湛
六合無塵
吾於此釆天地之清神
薰風焬和
陽炁扇精
吾於此吸天地之淑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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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噓而不空者風乎
不可以爲輪而爲颺也
烝升而下降者雨乎
不可以爲霪而爲潦也
震撼而擊撞者雷電乎
不可以爲震而爲眩也
環廻而徃來者日月乎
不可以爲薄而爲蝕也
推而上之
浮清而重凝者天地乎
不可以晦冥而反覆也
又推而上之
虛玄而灝窨者元氣乎
不可以混沌而澆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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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以疏毫浴以通竅詠以宣氣此養生家之言
也觀于此者可以知聖王作樂以宣八風之氣
之說焉夫人身之氣則有壅閼湫底貴乎宣者
至于天地之氣則明通曠大固無時不宣也而
何賴于人曰天地之氣固有時乎壅閼湫底而
不能自寧者矣子徒見夫八方浩蕩八氣宣通
宇宙之閒自生自息自行自止野馬絪縕以息
相吹則曰天地之氣自宣也而不之陰陽之雜
揉氣機之徃來升降飛揚屈伸浮沉之際固有
時乎壅閼而不宣湫底而不遂者矣不見夫日
月乎日月之運行于天何不能自明自照而有
時乎薄蝕也雲霞之斑布何不能自輕自揚而
有時乎晦冥也雷霆之發洩何不能自收自止
而有時乎震怒也雨露之滲漏何不能自濡自
潤而有時乎霪溢也則風氣之在天地間者可
知矣故次之以六律平之以五聲製之以八音
輕清者重濁者聯絡而不絕者周旋而不已者
噌吰鏜鞳交唱迭和於天地之間而天地之氣
宣矣譬之於人一呼一吸通流上下吐珠璣振
金石節宣腠理疏通毫竅通貫脉絡周流營衛
使抑者遂滯者洩閼者暢而人心之氣宣矣故
耳目聰明視聽虚靈血氣和平百節安寧宣其
湮欝導其惉懘無有不得其理者矣其在天地
則山川奠位草木暢茂羽翮奮角觡生蟄蟲昭
蘇羽毛嫗育寒暑以時溫涼狎至則宣之驗至
矣故曰天地之風氣而十二律定又曰天地無
爲而聖人代之有爲盖謂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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暄濁者元氣之煬和乎皎清者其廓清之會也
方其滃然而升油然而生不可謂非太虚之塵
翳也然而清風廓除則皎然者自若矣及其一
碧澄清六合無塵不可謂非太虚之復故也然
而觸石而興則蒙翳者自若矣人心亦然方其
事至物來滃然勃然則天精混然塵霾者蔽方
寸矣及其應而不宰過而不留則天精湛然精
明者復還吾故矣何傷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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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目口鼻形体肢節精神意炁一時放下踏空
而行直上於天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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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散於外則天地取吾之炁翕聚於內則吾取
天地之氣不發散不翕聚而交會於中間則人
與天地之氣合而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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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晶熒明輝交射六合澄朗萬品鮮瑩此有
光而無景山青水綠樓觀臺榭高下參差重複
映帶此有景而無光紅紫相間黛綠交映圖書
屏幛髹彤綺堊此有彩色而無景光大觀者必
忘之而後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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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虚無中生從虚無中鍊從空玄中擒從空玄
中注從混沌中來從混沌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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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團靈氣乃吾体也豈可爲外物所淹漬一粒
真宰乃吾心也可爲外思所沉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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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機競則行心旌峙則立心神倒則休心天玄
泊則伏息而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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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慮者絕之則消知覺者渾之則斷喘息呼吸
者冺之則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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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視吾炁升乎降乎交互混并乎回視吾神懸
空乎動盪乎光輝燁煜乎回視吾精沉乎伏乎
精明烱冽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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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神靈祕妙者吾身虚玄之用也得之則忘耳
目而遺形骸矣故用之外則奮迅精明用之內
則冥遊登假皆吾之能事也而不假於有爲//
當夫沉冥坐忘之際豈見天地日月豈聞風雲
雷雨但見混沌鴻濛之炁與吾身相合而已此
謂真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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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園美景足以奪目管絃嘔啞足以奪耳榮名
美爵足以奪心若夫我者自當內遊而不當外
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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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珠之在中大藥之歸鼎無可見也垂之如墜
納之如入封閉之如不走皆以意想得之耳//
順陽氣之發生極動機之所止此與禪寂之功
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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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所以賦吾作聖之具者耳勤聽目勤視手勤
持足勤行而心則勤思也所以賦吾作仙之具
者目收光耳收聲鼻收氣身受風而心則會神
也所以賦吾作佛之具者耳無聽目無視而心
則無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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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身在宇宙太和元氣中如魚之在水如浮塵
之在几案如飄葉之在風庭無內也無外無而
吾身之氣即天地之氣吾身之神即天地之神
斯時也不知我之爲宇宙宇宙之爲我也渾然
一而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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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存𣶬養察省克治宋儒說也操存者不放𣶬
養者不害省察者不昧克治者不怒存養之說
昉於孟子省克之說昉于孔子操存者如常有
物在中𣶬養者如水中之月清澄渾淪圓瑩净
活如地中之樹得土滋膏培壅蕃殖省察者一
日三四點撿時時提撕此心使邪物不入克治
者如戰勝相類兩敵不容並立一勝始能克濟
如程子投豆之說紅多之後黑不復來否則病
根尚在如石去草生矣然此皆爲中人以下昏
昧放逸學不勝者說若聰明睿智至聖大賢一
照即破一屏即除不待人力無事乎此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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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曰鼎爐藥物必待火以煎之今既曰静靈則
上下不交宇宙不會念不起息不生如鏡之明
而塵未生如水之含而波未興不知何以爲烹
煎之具也曰息非有氣非有聲微微自來念念
相續者即是火但不覺耳雖覺之亦是微也太
史公所謂細若氣微若聲聖人因神而存之雖
妙必效屈子所謂一氣孔神于中夜存此即火
候也不必純求之動也况其動之極而分静静
之極而必動一徃一來之間必有無間可容息
之妙此即火候也昧者多溺于火冷丹遲之說
而故求之動或妄舉念頭或堅持息意或強加
運想是失于躁動煩擾而并其天機之静者失
之謬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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脩煉而至于無物可脩無事可煉乃爲功至盖
其始也或躁擾龐雜或昏惰放逸或病痛搔癢
修之不成鍊之不濟皆大病至於既修既鍊之
後宙宇無塵上下無波鏡平水𣶬天光自若斯
時也一念不興萬緣不起塵埃伏而不動氣息
冺而不行欲修鍊更無可修鍊斯其效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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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機之生有大不同有動時有静時有一動一
静時有不動不静時須迎其機而順之夫動非
必應事接物凡喜動好作心有趨競皆是大抵
動而心静雖動猶静也静而心動雖静猶動也
動静皆心非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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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眠時試息有時一去幾欲斷者始知息不可
去去而不來則死息不可斷斷而不續則亡盖
一去一來來而不盡者人之所以生也一斷一
續續而不窮者命之所以延也大易所謂屈伸
相感而利生潮汐論所謂不是許已徃之炁復
爲將來之氣此其機蓋無間可容息息息相隨
念念相續如環無端但其息至微無粗聲浮氣
視之無可見聽之聊可聞採之無可得存之聊
可識老子曰綿綿若存用之不勤徃常致意於
止氣斷息而不知息不可斷也但似有如無雖
絕復續所謂静中之動自不可冺㓕漸盡者若
并此無之則視生猶死陰靈現而陽氣㓕矣故
詩曰上天之載無聲無臭而易又曰復其見天
地之心仙書曰四禪㓕盡入乎大定而佛家又
曰不㓕盖雖一毫炁息俱無而自不至於真無
非真無乃假無也非正無乃癡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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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所以視者非我也所以聽者非我也所以思
者非我也我之所以爲真我者茫乎若亡忽乎
若遺陶元氣者我也蕩暘和者我也合太元而
接虛無者我也不知手之所倚足之所踦眼如
耳耳如鼻心凝形釋骨肉都融者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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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感則有應感者我也應者彼也至于客感則
彼感而我應之我好静彼固動之我好虛彼固
實之我尚無彼固有之非我也彼也故曰感而
遂通天下之故言彼感而此應也若曰物誘曰
物交曰外感皆其類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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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義之妙無過於息字
盖一曰生息之息
指動而言也
一曰止息之息
指静而言也
然方其静時
一念幾微
胚胎萌動
道家所謂出息微微入息綿綿
呼吸出入息息相隨
是至静之中自有動也
所謂剝後之復貞下之元
闔而闢
寂而感
死而生
復而通
無而有翕
聚而發
散專一而直
遂萬物未生而一陽已動
碩果不食而來春復生
龍蛇之蟄而奮尺蠖之
屈而伸皆是物也
故人知無息之息爲有息斯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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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色可採者有三一曰眼收之二曰身浹之三
曰口餐之非真餐之其鮮㓗之容晃朗之耀意
可得而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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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物之發榮於外者不夂其歛藏於內者乃夂
如草木之根今年既凋落來年又發生歲歲常
存未常死也至於柯葉則秋風至而悴矣花萼
則不踰時而謝矣若夫果核乃其傳精化氣種
種相生者故草木莫盛於根柯次之葉次之花
又次之世之人衿榮耀於一時炫聲名於當世
而本實則撥者亦花葉之類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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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生一情我息一念彼增一功我沉一機彼建
一業我冺一息彼衿一譽我歛一真彼焰焰烈
烈著聲天壤之間我冺冺頹頹合符天地之先
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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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莊以其道德而歛之爲一身之謀遂與天地
齊壽孔孟以其道德而敷之爲天下之治斯與
天地齊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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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死道孔孟是也有生道彭聃是也有棄形道
釋子是也有變形道羨門安期之屬是也有流
浪生死道衆庶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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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與懶不同欲卧不得欲立不克神疲氣倦惟
恐倒仆者此病也四肢不攝不欲動息而真元
自在動則不窮者此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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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而得之者謂之玄悟不思而得者謂之玄覺
天地間驀然有所嚮應夢寐間惺然有所符報
謂之玄感以術精測而知者謂之玄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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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仙之道大槩在於虛者凝而爲實實者融而
爲虛實者骨肉也虛者精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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僊者天地之賊也譬之氷凝釋於水寒而凝煖
而釋則氷者固在耳今必使常凝而不散則盆
盎中一汪之水失却一分矣故氷譬則人也水
譬則氣也佛者任此氣以爲天地之物僊者竊
此炁以爲吾身之有而大小異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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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身非吾有也是天地之委形也吾身中之氣
非吾有也是天地之委和也天地所委者吾復
還之是天地之順民也吾身之氣天地萬分之
一耳還之不足爲天地重逋之不足爲天地輕
然必欲通之者何如曰固執之而已矣固執者
何如曰不任其自然鍊之而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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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人畏病不畏死
譬之胡人畏笞不畏殺
蓋死則大寐而不醒
病則騷屑而不安
笞則痛楚而難忍
殺則氣絕而不續
故難易之間
智者有取舍焉
然死有二
有痛癢之死
有不痛癢之死
不痛癢之死
佛氏之無思無爲而忽入於化者也
痛癢之死
吾人之利名愛慾而牽亂不斷者也
故欲超生死之關者
必平日去名利
絕交慾
無無爲
學佛而後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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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心杳然冥靈
超然玄鑒
則可以懸見千萬里之外
預知千百世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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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目冥心之際
入玄合漠
雖一蠅蚊飛過
皆不爲擾
能謂一物不容
坐禪入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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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及彼浮浪無窮者謂之心波
生生不息萌孽似續者謂之心苗
炎上不制鼓動奮發者謂之心火
絲連繩牽綿錦不絕者謂之心緒
圓轉不定隨時應變者謂之心機
靜視獨悟超然玄鑒者謂之心神
廣大自得運行無際者謂之心天
清泉汨汨源流不竭者謂之心淵
內照靜𣶬物來自見者謂之心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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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曰虛無而不知所謂虛無是自昧也故名曰
虛而思之覺實是實也非虛也名曰無而思之
覺有是有也非無也非必有物凡有意有念皆
實也非必有形凡有影有象皆有也一思而覺
有亟除之而反于無則無矣一運而覺實亟去
之而復于虛則虛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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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而刻骨謂之深思
思而冥默謂之沉思
思而博涉謂之淫思
思而迂入謂之妄思
思而及慾謂之邪思
思而不息謂之長思
思而不脫謂之緬思
此皆害事
故曰慎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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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則不神
神則不思
不並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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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如主翁
形如居室
專修形而不修神
則居室雖在而主翁已亡
專修神而不修形
則主翁雖存而居室已壞
然則修形者何如
曰氣而已矣
脩神者何如
曰神而已矣
虛空不住圓轉常存修神也
受精嗇氣內閉不洩修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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