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易齋約語卷之一

學易齋約語卷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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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丁酉之秋自念衰病來日無多益杜門靜坐澄

澈心源求復天所與我者時取易詩書學庸論孟

及先賢傳語玩其旨趣以培養考印庶無孤僻之

過毫釐之差久之似有窺測夫心之精微口不能

言矧敢肆乎兢兢乎約言之故題曰約語藏於家

以俟後之君子萬曆壬寅季夏豫章萬廷言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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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於事上應得去是才未必是學須應酬語默聲色

形氣之外於自心有個見處時時向此凝攝常若無

事然一切事從此應付一一合節始是學心者人之

神明所以爲天地萬物萬事之主雖無物未嘗一息

不與物應酬故曰寂然不動感而遂通天下之故但

其感處常寂至無而有甚微甚深不可測度必極潛

極退藏庶其可見眾人心常浮動隨物祇在事上安

泊捨事如瑚孫失樹無時寧息以事實心蔽塞天竅

何由得見此體是以雜念紛紛全無歸泊心源不淨

一切皆浮雖向好事亦是意氣意見總屬才質耳與

真正性命生幾感通流行了無相干安得爲學即如

讀書會友近世儒者多靠此豈非好事但自無確實

見處終屬流浪易所謂見金夫不有躬無攸利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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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賢經書固有味然惟專誦解亦便味短惟歛焉向

裏默默自味心源氣靜神恬就中有個得處然後取

經書一二緊要語誦習涵養自覺不同白沙先生謂

非得之書得之自我者也故聖人學易工夫全是退

然洗心藏密而神明默成然後能韋編三絕也非誦

解之謂也後世儒者見堯舜文王伊周孔孟許大事

業便將一副精神盡情向外理會事功著述多於語

句着到分析纔令向裏尋自己心源便謂二氏不知

向外則念馳氣浮心源一竅天趣自已塞實事功著

述雖極博大精核以心源靜地觀之總是有作麤浮

影響無實蓋書稱道心惟微詩稱小心翼翼孟子又

於宇宙間發揮旦氣一段指點心源氣象令人自察

自味深入其中聖聖相傳無非此意知此始是讀書

始是易學至於事功則曰不與曰行所無事蓋造化

真正生機從淡簡中自然流出所謂不見不動無爲

而成者豈有作行能可模擬襲取耶如中庸末章斥

聲色爲小人之日亡意何切至試思淡而不厭是何

物上天之載是何事且既淡何緣得不厭既無聲臭

又何緣得天下平又何緣從不衣綿闇然中得來此

中得味是真誦解不然則所謂人莫不飲食也鮮能

知味也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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