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明）王艮撰
學海類編第30冊*186-1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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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
子有不善未嘗不知常知故也知之未嘗復行常行
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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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
下之學惟有聖人之學好學不費些子氣力有無適
快樂若費些子氣力便不是聖人之學便不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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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
問中先生曰此童僕之往來者中也曰然則百姓之
日用即中乎曰孔子云百姓日用而不知使非中安
得謂之道特無先覺者覺之故不知耳若智者見之
謂之智仁者見之謂之仁有所見便是妄妄則不得
謂之中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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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
涉人為皆是作偽故偽字從人從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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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
得身是天下國家之本則以天地萬物依於己不以
己依於天地萬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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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
道理若只見得一邊雖不可不謂之道然非全體也
譬之一樹有見根未見枝葉者有見枝葉未見花實
者有見枝葉花實卻未見根者須是見得一株全樹
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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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
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不論有位無位孔子學不
厭而教不倦便是位育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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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
夫愚婦與知能行便是道鳶飛魚躍同一活潑潑地
則知性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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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
者初得頭腦不可便討聞見支樘正須養微致盛則
天德王道在此矣六經四書所以印證者也若工夫
得力然後看書所謂溫故而知新也不然放下書本
便沒工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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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
點童冠舞雩之樂正與孔子無行不與二三子之意
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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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
子不以養人者害人不以養身者害身不以養心者
害心知斯三者則知所以為學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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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
問智者不惑仁者不憂勇者不懼曰我知天何惑之
有我樂天何憂之有我同天何懼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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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
說己無過斯過矣若說人有過斯亦過矣君子則不
然攻己過無攻人之過若有同於己者忠告善道之
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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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友持功太嚴先生覺之曰是學為子累矣因指傍斷
木之匠示之曰彼卻不會用功然亦何嘗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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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
問異端曰聖人之道無異於百姓日用凡有異者皆
謂之異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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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
姓日用條理處即是聖人之條理處聖人知便不失
百姓不知便會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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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
知之體與鳶魚同一活潑潑地當思則思思通則已
如周公思兼三王夜以繼日幸而得之坐以待旦何
嘗纏繞要之自然天則不著人力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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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夏篤信謹守為己切矣但不免硜硜然言必信行必
果故孔子進之曰無為小人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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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
上堂聲必揚仁之用也故曰經禮三百曲禮三千無
一事而非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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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
事是學即事是道人有困於貧而凍餒其身者則亦
失其本而非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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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
術宗源全在出處大節氣象之麤未甚害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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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學者問放心難於求先生呼之即起而應先生曰爾
心見在更何求心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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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
所以載道傳所以釋經經既明傳不復用矣道既明
經何足用哉經傳之閒印證吾心而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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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
用閒毫釐不察便入於功利而不自知蓋功利陷溺
人心久矣頃見得自家一個真樂直與天地萬物為
一體然後能宰萬物而主經綸所謂樂則天天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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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別先生者以遠師教為言先生曰塗之人皆明師也
得深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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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
身猶矩天下國家猶方天下國家不方還是吾身不
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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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
妄則誠矣誠則無事矣故誠者聖人之本聖誠而已
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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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在天地閒實無古今之異自古惟有志者得聞之孔
子曰朝聞道夕死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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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
心有所向便是欲有所見便是妄既無所向又無所
見便是無極而太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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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
知即性性焉安焉之謂聖知不善之動而復焉執焉
之謂賢惟百姓日用而不知故曰以先知覺後知一
知一覺無餘蘊矣此孔子學不厭而教不倦合內外
之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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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
實二字足見切實功夫但其閒微有毫釐之辨不可
不察蓋良知原自無不真實而真實者未必合真知
之妙也故程子謂人性上不容添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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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
知即性性即天天即乾也以其無所不包故謂之仁
無所不通故謂之亭無所不宜故謂之利無所不正
故謂之貞是故君子體仁足以長人嘉會足以合禮
利物足以和義貞固足以幹事終日乾乾夕惕敬慎
此良知而已雖危無咎即所謂不敗即所以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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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
知天性往古來今人人具足人倫日用之閒舉而措
之耳所謂大行不加窮居不損分定故也但無人為
意見參搭其閒則天德王道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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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
知在人信天然自足之性不須人為立意作作知之
真信之篤從此更不作疑念知此者謂之知道聞此
者謂之聞道修此者謂之修道安此者謂之聖也此
道在天地閒徧滿流行無物不有無時不然原無古
今之異故曰鳶飛戾天魚躍于淵言其上下察也孟
子曰無為其所不為無欲其所不欲如斯而已矣所
謂聖門肯綮者此而已聖門惟由也喭然教之曰修
己以敬子路以為未足又曰安人安百姓亦惟敬此
而已矣學者信不及此則當就明師良友講明之未
可輒生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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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問鄒子曰泰州崛起田閒不事詩書一布衣何得
聞斯道卓爾予曰惟不事詩書一布衣此所以得聞
斯道也蓋事詩書者理義見聞纒縛胸中有大人告
之以心性之學彼曰予既已知之矣以泰州之天靈
皎皎既無聞見之桎梏又以新建明師証之宜其為
天下師也竊嘗論新建有泰州猶金谿有慈湖其兩
人發揮師傳亦似不殊斯道不孤德必有隣予于兹
益信或曰泰州主樂末世有倡狂自恣以為樂體奈
何予曰此非泰州之過學者之流弊也夫流弊何代
無之終不可以流弊而疑其學吉水鄒元標
《心齋約言》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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