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華雪心編之九徵

南華雪心編之九徵

莊子.列御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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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批】

→林註。好狠駡。幾於熱揭面皮。

→胡註。厚貌深情。四字極刻。如貌為喜怒。未必喜怒。貌為善惡。未必善惡也。險而難知。正以其不常也。

→舊注。有外若謹愨。而內實盈溢者。有內挾所畏。而外若不肖者。有巽順獧捷。而內能相達者。有外若堅持。而內實縵緩者。有外若和緩。而內實釬急者。人之情貌。內外相反。不易測如此。故察之不可一塗也。○此段詳言觀人之法。見人違其天。則情偽百出。不可一途測也。不肖。謂內外不相肖也。林註。單言不肖。而不言賢者。葢世間真正豪傑。開口便見肝膽。不待試而後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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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曰。凡人心險於山川。難於知天（奇警）。天猶有春秋冬夏旦暮之期（難知者尚有其可知。雙起單承。）。人者厚貌深情（渾厚其貌。深刻其情。惟其情深。是以貌厚。人心之險而難知者有如此。）。故有貌愿（謹愿）而益（志在利益。）。有長（平聲。又丁丈反。）。若不肖（技有所長。貌為不肖。即良賈深藏之意。○郭註。外似長者。內不似也。）。有順（柔順）懁（懁急）而達（二者皆未合乎中道。然亦有外貌如此。而內自通達者。）。有堅（外著堅強。）而縵（內自縵弱。○宣註。貌堅剛而內綿弱。）。有緩（貌若寬緩。）而釬（音旱。內自強悍。釬為臂鎧。有扞衛之義。五音皆言情貌之相反。○宣註。釬固金藥也。胡註。堅而縵。謂貌若堅強。而臨事則寬縵不足倚恃也。緩而釬。謂貌若怠緩。而臨事則堅強。足以蔽扞也。）。故其就義若渴者（進銳）。其去義若熱（退速。著此二語。文氣寬博有餘。熱如執熱之熱。○郭註。但為難知耳。未為殊無迹。宣註。世人說仁義者。便是不仁不義之尤。切不可信。以上皆明厚貌深情有如此。）。故君子遠使之而觀其忠。近使之而觀其敬。煩使之而觀其能，卒（猝）然問焉而觀其知（智）。急與之期而觀其信。委之以財而觀其仁。告之以危而觀其節。醉之以酒而觀其則（儀則）。雜之以處而觀其色（雜處則易淫。正所謂試金石也。○宣註。遠則易欺。故使之可以觀其忠。近則易狎。故使之可以觀其敬。煩則難理。故使之可以觀其能。卒則難掩。故問焉可以觀其知。急則易爽。故期焉可以觀其信。財則易貪。故委焉可以觀其仁。危則改常。故告之可以觀其節。酒則愆儀。故醉之可以觀其度。暱處易淫。故雜之以觀其色。此皆深透世故之言。）。九徵至。不肖人得矣（厚貌深情者無所掩。所謂觀人於徵也。○郭註。君子易觀。不肖難明。然視其所以。觀其所由。察其所安。搜之有塗。亦可知也。）。

Δ

此段論觀人之法。開手揭出人心。是漆園深透世情。發此危論。險於山川。二語形容極妙。隨手添出春秋冬夏旦暮之期。申解難於知天一面。筆意變化參差。絕不肯平排紙上。此文移步換形也。厚貌深情。抉出所以險而難知之故。以下皆承此意。勘入深微。內外兩面。交互寫來。相生相背。足以繪難顯之情。再以就義若渴二句。渾括上文。見貌之不足信。而情之不可測如此。以起下九徵之至。觀人之法備矣。不肖者。情與貌之兩不相肖。此處見得到。直如牛渚然犀。荊山鑄鼎。神姦有不洞照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