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簡石魚偶記
【石魚偶記序】
余既刻楊慈湖先生詩傳二十卷先聖大訓六卷遺書
正續二十卷補編一卷煌煌鉅製已略備矣今更取石
魚偶記一卷刻之何也(石魚見水經注湘鄉縣石魚
山下多石色黑而理若雲母開發一層輒有魚言其蘊
藏者深也)〇蓋遺書中自卷七至卷十六爲家記十
卷凡先生論易論書論詩論春秋論禮樂論論語論孝
經論大學中庸論孟子諸子論治務論治道論封建論
兵義理所在編者彙而著之而偶記則先生本所考據
閒發議論手錄於冊者也有與家記同者有與家記詳
略差異者而要以家記未見者爲多人但知先生精於
義理而不知先生勤於考據今讀斯記審訂所及孔壁
之尚書古禮七略所錄誌於藝文者雖以康成之學說
有不肯苟同至於物名之異同五行之變遷大而九式
之匪頒細而三咤之定義一一辨證無遺其立言尤精
者如謂士大夫宜以得失利害歷陳於明主之前而引
范伸淹居母喪移執政書曰固邦在乎舉縣令擇郡長
又引趙師民言曰奇邪者其黨常眾方正者其徒常寡
黨眾者則進易徒寡者見用難嗚呼君子小人消長之
機盡之矣先生年事最高故其成就有大過人者斯書
爲晚年作明白坦夷由博反約經師人師典型具在識
大識小錯綜其間然則人之壽又豈可少哉原書爲二
老閣刻本戊寅夏胡適之贈余於燕京爰並誌之民國
三十四年一月後學張壽鏞序
《石魚偶記》
宋慈谿 楊簡敬仲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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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安國謂孔壁中尚書科斗文字科斗書廢已久時人
無能知定其可知者增多伏生二十五篇而劉歆謂孔
壁中得古文逸禮有三十九書十六篇班固作藝文志
亦曰孔安國得孔子壞宅中古文尚書以考伏生二十
九篇得多十六篇安國獻之何也意者安國初定十六
篇先獻之續訂共二十五篇安國雖再獻共五十九篇
而承詔作傳則五十九篇書又當在安國之家安國謂
會巫蠱不復以聞傳之子孫以貽後代劉歆雖校祕書
惟見安國所獻十六篇餘不得而見班固亦未見故因
歆言而志之歟十六篇世所未見故曰逸書首言逸禮
連言書則逸可知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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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矣鄭康成之好作異敢於意斷而不疑也其爲六藝
論有曰高堂生習禮十七篇後於孔壁中得古禮經五
十六篇其十七篇與高堂生所傳十七篇文相似多三
十九篇予初以漢藝文志之未白也亦竊疑之亦以康
成之旨爲然及再三攷之又思之思之久則知其大謬
矣漢藝文志曰武帝末魯共王壞孔子宅欲以廣其宮
而得古文尚書及禮記論語孝經其曰禮記者有禮又
有記也志又曰禮古經五十六卷經七十篇記百三十
一篇又曰漢興魯高堂生傳士禮十七篇訖孝宣世后
倉最明禮古經者出於魯淹中及孔氏學七十篇文相
似多三十九篇多天子諸侯卿大夫之制雖不能備猶
瘉倉等推士禮而致於天子之說夫所謂孔氏學七十
篇者即孔氏壁中所得禮也以孔氏有所訓釋故曰學
歟文與淹中古經七十篇相似而孔氏又多三十九篇
即劉歆所謂孔壁中得古文逸禮有三十九篇者謂於
世所已見淹中古禮經七十篇之外又有此所未見者
三十九篇故曰逸又曰有有又也猶書曰朞三百有六
旬有六日之有也春秋十有一年十有二年之有也殊
無可疑康成徒以志文未至明白疑三十九篇班固既
已知之而志無其目孔氏學七十篇又不載諸目求其
說不獲而高堂生之十七篇與此三十九篇合五十六
遂意古經爲五十六篇遂改卷爲篇又改古經七十篇
孔氏學七十篇皆爲十七意高堂生十七篇之訛全不
信藝文志嗚呼特未之思耳三十九篇志不載諸目者
劉歆謂伏而未發世所未見故班固不復載諸目況志
曰禮古經五十六卷經七十篇記百三一十篇備載如
此詳明縱有訛誤何至以篇爲卷卷少而篇多乃其常
勢攷文上下灼灼明明又況高堂生所傳十七篇乃士
禮逸禮三十九篇又伏而未發於世劉歆欲立之遭諸
儒詘怒而罷黜則大小戴所傳劉歆所錄禮及記多天
子諸侯卿大夫之禮何自而來耶又況高堂生所傳十
七篇志亦不載諸目以其在古經七十篇之中孔氏學
七十篇不載諸目亦以與掩中古經七十篇文相似不
可重出孔安國謂孔壁中得古文書及傳傳即禮記後
以世尊尚之故曰經班固以前已言孔子壞宅中得古
文禮記後言禮古經及孔氏學七十篇文相似則其指
孔壁之禮甚明矣作史簡嚴乍似不明白靜觀之則未
始不明白節節攷訂未見其疑康成輕於改作而不思
康成每有此作無足多怪而滋惑後學徒費簡累日攷
訂思索之勞而實無事起事念後人未必皆能攷訂思
索至此故備記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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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朱晦翁謂昭穆當如字讀不可作韶音南面曰昭北
面曰穆因晉司馬昭諱而改讀爲韶爾然漢祭酒許慎
作說文云佋廟佋穆父爲佋南面子爲穆北面佋市昭
切則漢世已音韶矣字音多此類行行謂行行前進无
退義戶浪切先生者長後生者短長字遂作張仰切佋
亦本取南面昭明之意欲別昭穆之義故改音韶而字
或改作从人(闕文)昭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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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慎說文云目美也从口含一一道也古三切嗚呼道
之不明也久矣諸儒實亂之夫从口含一一者食物也
易曰頤中有物曰噬嗑以其甘美也故食之厥旨厥象
至明至著而許慎乃謂一爲道道廣大無外夫孰得而
含之皆道也口道也食物道也含亦道也甘美亦道也
酸苦甘辛亦道也夫道不可以丙外言而可爲穿鑿妄
舍食飲而言道舍近而求遠舍明白坦夷而爲穿鑿妄
意害道甚矣後世雖不以明道歸許慎而其書行於世
與昏昏逐逐者之所見略同簡懼昏者得許言爲證而
益固守其妄見不得已略與之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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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后氏之郊鯀禹之爲與仁人之事親如事天與事親
如事天不以德也心也義也亦猶衛出公待孔子爲政
孔子曰必也正名乎明當正父子之名不可以蒯瞶之
有罪而不父之也好義如子路猶曰子之迂也奚其正
微孔子則父子之大倫廢矣←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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